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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绿》美文:花开旧梦时

来源:新澳网·(中国)官方网站   时间:2016-01-01   点击数:

嘉树吐翠叶,列在双阙涯。旖旎随风动,柔色纷陆离。

我喜欢老家屋前和屋后那两棵高大的洋槐,喜欢到对世界上所有的槐树都抱着一丝亲切,喜欢到即使身在远方,但只要嗅到那一缕熟悉的清香,就忍不住想要回家,去拥抱那粗壮的树干,去抚摸树干上一条又一条深深地沟壑。

屋前的洋槐树下童年玩耍的天堂,是我念念不忘的旧日时光。

柔柔的春风一到,光秃秃的枝干上就会冒出数不尽的“小青包”,一夜之间,呈现于眼前的就是一树碧绿。小时候,自己常被这自然的神奇“魔术”折服,一个劲地在院子里奔跑,开心得不得了。

但清香飘逸的初夏是最令人沉醉的,爷爷会在凉凉的石桌、石凳上铺一层厚厚的软垫,调皮的孩子总是不会正经地坐在凳子上,而是懒懒地躺在桌子上,微眯着双眼注视着那一串串、一簇簇在绿叶中静放的洁白素雅,和远方天空中飘动的白云。有时候精神尚好的奶奶会坐在一旁一针一线地修补昨天刚被我弄坏的衣裳。

淡淡的清香,花间忙碌的蜜蜂,还有树下温柔执针的奶奶,一点一滴筑成我儿时最温暖的记忆。

尽管后来奶奶走了,但我却从很少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悲伤。

每年槐花在初夏的阳光里盛放的时节,爷爷会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坐在奶奶以前经常坐的石凳上静静冥想,树上时而飘落的槐花会顺着花白的发丝落在肩上、会掠过眉眼轻躺在怀中,似呢喃,似轻抚。少时的我不懂爷爷奶奶的爱情,只知道树下花朵静落的场景很美,像一幅绝世的画卷,一笔一画都充满动人心魄而又万籁俱静的美。

不知几岁的时候,家里有了抽水机,厨房里的大石缸就被抬了出来,放在槐树下面,家里的小孩子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趣的玩具。

每年夏天跟爷爷去河边洗衣服是最有趣的事情之一,我们几个小孩会拿着小桶在河边的大石头周围围堵一群又一群刚出生不久的小鱼,然后飞快地跑回家,把刚刚收获到的小鱼儿轻轻放进大石缸里。

凉凉的河水,圆圆的小石头,芃芃的水草,漂浮的槐叶和青荇还有水中嬉戏的小鱼和小虾,突然就觉得讨厌的夏天变得可爱了。连我自己都记不清趴在石缸上睡着了多少次,也忘记了树下蚊子的猖狂。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槐树吐绿意味着春雨降落大地,槐花荡漾枝头表明夏雷正来,而槐叶纷飞则是在传达秋风掠地。

田野里层层金浪,而我的槐树却枝叶凋零,石缸里的小鱼正好奇地用嘴戳着水面上椭圆的黄叶,似乎有些不解昨天还碧绿的伙伴怎么就不一样了?或许他不懂这就是生命的意义,春去秋来,开始结束,明年他又将遇见新的碧绿和枯黄。

时光翻页,青苔爬上了石缸,蔓延到了石凳脚下,就连高大威武的杨槐也染上了那抹时光的印记。不论是我经过了杨槐那段最美的时光,还是杨槐参与了我儿时的记忆,我都无比欣喜。

世上的事物有开有败,既然不能跨越规则,就好好生活,装饰别人的梦,同时也圆满了自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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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欣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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